大学“去行政化”的内涵和认识误区

　　摘 要 随着《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的公布，对于大学“去行政化”做了政策定向。本文拟就行政化、“去行政化”等进行讨论，以期探究大学“去行政化”的内涵，并对于各方讨论中的认识误区加以辨析。
　　关键词 去行政化 内涵 误区
　　大学“去行政化”这个老话题近年来引起广泛热议。随后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以下简称《纲要》）对此做了明确政策定向，即在今后十年高等教育发展期间，“去行政化”成为必然道路。《纲要》指出了大学改革和发展的方向，但对于大学“去行政化”的内涵未做详细阐述。这使得对“去行政化”的解读存在有认识误区，其途径也是各有千秋。大学“去行政化”的内涵和解读，于国家关乎大政定向，于大学关乎政策运行，于民众则关乎对大学精神的信仰和对政府的信赖。
　　一、大学“去行政化”的内涵
　　《纲要》笼统性的规定，导致大学“去行政化”的内涵解析不明。虽然对于大学“去行政化”存在共识，但对于何谓“大学‘去行政化’”，却是“一词各表”，理解也各有侧重。“学者的立场主要从学理上依据大学的逻辑与理念批判了大学行政化的种种积弊，呼吁大学组织学术性的彰显与学术权力的回归；大学校长们更多的是从实际办学的操作层面上思考大学的生存与发展；公众则对大学去行政化的期待大多反映在取消大学的行政级别上，认为大学行政化的根源在于大学行政级别的设定上。”
　　行政化就是专业的被淡化和边缘化，而以行政权力作为主导，来实现对事务的管理职能。“所谓行政化，是以行政为价值本位，也就是官本位。高校的行政化问题分为外部和内部。前者在于高校与政府关系下的自主办学问题，后者在于高校内部的官本位问题。对高校外部来说，行政化不光是指高校在国家行政管理序列中的行政级别问题，更重要的在于高校被紧紧地作为政府的行政下属性组织，而丧失了大学精神。”大学行政化主要体现在两大方面：一是大学领导体制官僚化，政府对于大学办学进行全面干预；二是学校管理设置和职能官僚化、工具化，行政权力膨胀，资源配置和管理运行中学术权力缺失。由是可知，大学“去行政化”就是针对大学行政化的两种情况，遵循教育学一般规律和高等教育发展规律，规范行政权力的运行，提升大学学术权力的地位，藉此实现大学的良性健康发展。具体来说，大学“去行政化”同样是两大主线，包括政府与大学的行政管理关系和学校内部行政权力与学术权力的关系。同时，大学“去行政化”也有着五个特点：
　　相对性。大学“去行政化”中的“去”，是去除过于浓厚的行政化色彩，规范行政因素的运行，而不是在高等教育领域绝对排除行政管理的成分。在现在社会，大学已经由追求真理的象牙塔逐渐进入社会的中心地域，其在国家进步中扮演的重要角色已不容轻视。国家的关切表现在国家干预的加强，而不是漠然置之，这已成为共识。所以，“去行政化”只是相对过度干涉而言，而不是绝对摒除。
　　第二、全面性。大学行政化，不是某一校内部的问题，也不是某一级政府与学校之间的问题，而是既存在于政府和大学之间的行政管理问题，也包括大学内部的行政管理问题；既涉及体制问题，又包括观念问题；既是教育系统内部的问题，也是教育系统外整个社会运行环境的问题。这就意味着仅仅在要求大学“去行政化”的问题，需要大学内外同步进行，贯穿整个大学运行过程中，同时还要为大学系统的“去行政化”创造良好的制度环境。这是一个整体全面“去行政化”的问题。
　　第三、过程性。正是由于大学“去行政化”是一个系统全面的问题，涉及广泛，不是一举成功的，也不是朝夕可至的。我们在看大学“去行政化”的问题上，一定要认识到它的过程性，以期能更好更全面地思考和解决问题，避免急功近利，欲速则不达。
　　第四、有限性。大学“去行政化”成为我高校发展的必经道路。但就大学的发展而言，“去行政化”不是完全途径，并非“去行政化”后，大学的教育质量就能大幅提升，大学就一定能实现跨越式发展。大学“去行政化”仅仅是针对当前大学发展中，行政色彩过于浓厚，学术权力衰微，影响大学健康发展而提出的。其效果对于大学整体发展而言，是有限的。
　　第五、历史性。和社会发展的其他方面一样，教育的发展同样因为具体国情的不同而不同，有着历史性特点。所以，在讨论大学“去行政化”问题时，同样不能完全挪用西方大学的发展模式，来套用我国大学的实际情况。忽略了历史性问题，不加分辨地生搬硬套，“邯郸学步”的最终结果可能会适得其反。大学“去行政化”问题的立足点还应该是我们国家和高等教育的实际，有扬弃地借鉴西方大学发展的成功经验。
　　二、讨论过程中大学“去行政化”的几个误区
　　近年来关于大学“去行政化”问题的讨论不乏其数，也存在各种问题和意见建议。明确了大学“去行政化”的内涵之后，分析各种关于“去行政化”的讨论情况，发现存在着以下误区:
　　（一）大学“去行政化”就是去行政级别
　　有不少行内人士简单地将大学“去行政化”看作去除大学行政级别。行政级别作为行政化的外化表现之一，更易为社会所关注。如顾昕在回答“什么是教育行政化”就认为：“一是指高等院校与教育行政部门形成上下等级关系；二是指高等院校内部的组织结构复制了高校与教育行政部门的等级化制度。”不少大学校长在讨论了半天“去行政化”之后，又基于实际办学的操作层面上思考大学的生存与发展，认为这将影响到大学的行政待遇，表达了对于“去行政化”和去除“行政级别”的担忧。在我国，大学所需的教育资源稀缺且主要由政府控制分配，社会主流意识也是带有较大“行政色彩”的，简单地去除行政级别不仅不能促进大学的发展，反而会降低大学的社会地位，增加大学的生存难度。我们反对大学“行政化”，反对大学“行政级别”化，但更反对简单地将二者等同。武断等同，仅仅去除大学行政级别而没有其他补进措施的话，大学的发展将会“青黄不接”。前面论及内涵就提到，“行政化”不只包括大学设置行政级别，还有大学校长行政任命；在学校内部还有学校管理行政化，忽视学术权力的有效作用发挥；甚至包括整个社会运行中的行政化倾向和观念的转变等等。所以，认为大学“去行政化”就是去除行政级别，是挂一漏万的认识，极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