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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土豆不了情

无忧文档网    时间: 2020-06-05 17:15:18     阅读:

  散文:土豆不了情

  原创 刘希云 保德新青年 2016-09-13暑期间,我回来和父母住了几天,乡里不像城里人多,稀稀疏疏的,能劳动锄地的,大都忙去了。大街上坐着七老八十的老者拄着拐杖无事闲谈。村子里的人少,但空气好,少了几分喧嚣,多了几分宁静。

  前天,和母亲去了地里。庄稼长得很是茂盛,玉米已有房檐高了,玉米棒子很结实,正抽出棕红色的毛毛,一株一株甚是好看,很有精神。土豆长得更是喜人,蔓子有膝盖来高,密不透风,连锄头都伸不进去了,只能小心翼翼伸进手去挽野草草,生怕把绿油油的蔓枝弄折,好在我对锄地还是不陌生。最好看的数土豆花了,铺天盖地的白花花像日本的樱花那样烂漫,幸亏我在农村长大,否则真认不得是什么花了。如果城里的孩子看后,以为是什么名花呀。我不由得低下头,去闻了闻,好香啊。

回想过去,人们应该对土豆玉米有一种特殊的情感。我们这一代人是喝着山泉,吃着玉米棒子和土豆长大的,身体了里还流淌着它们的血液。所有的庄稼里,我最喜欢山药了,因为它朝朝夕夕伴随着我以及我的家庭,直到今天已一刻也离不开它了。

  土豆其实是马铃薯,酷似马铃铛而得名,如果把土豆倒挂起来,真有铃铛的身段,似乎听到悠长的铃声从远方飘来,诉说着古老的传说。华北地区管叫土豆为山药蛋,真正的山药是铁棍山药,有很好的保健作用和药用价值,是山中之药,食中之药。

  据史料记载,土豆原产于南美洲,十六世纪传人我国并大量种植。现在黄土高原是最重要的种植区域,源于这里的土壤气候最适合土豆的生长。它是继小麦、稻谷、玉米、高粱后的第五大粮食作物,在人们的生活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可以说,自从中国人吃上土豆,中华民族才生生不息,人口不断壮大,成为世界上强大的民族。土豆在黄土高原上,它的声望极高,是因为它养育了一方水土。土豆比其它粮食重要多了,在贫穷饥饿的年代里,土豆发挥着别的作物不可替代的作用。农人不种其它粮食作物,也要用镢头刨种几分土豆。故乡的人一天也离不开土豆,好像是最亲的人了。

  从我记事起,顿顿饭都离不了土豆,由于我家家大人多,更是靠土豆来填饱肚子。每天早上,母亲把洗得干干净净的土豆放在大铁锅里蒸熟給我们吃,姊妹们都抢着吃蒸熟笑开嘴的土豆。我吃土豆一直吃到现在,却说不出土豆是什么味道,故乡人只是说“沙”的味道。我认为家乡土豆的味道是无穷的,和各种菜蔬荤素搭配均可,它的脾性是中和的,和谁搭档也是和谐的,有情有味的。

  世间万物的体态及生长特性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红高粱的果实是在顶端,秋天里它涨红的脸,再加上颀长窈窕的身材,在黄土高原之上很是霸气,一点也不收敛,独领风骚,莫言的《红高粱》一出,更是让它出尽了风头。玉米的果实却挂在腰间,就像出征的将士,鞘插宝剑,虽有豪气,但免不了有些许的傲气。身材矮小的土豆只把果实深深埋藏于地下,从来不炫耀,不争名夺利,就像《落花生》一文里,许地山对花生的描述:“……有一样最可贵,它的果实埋在地里,不像桃子、石榴、苹果那样,把鲜红嫩绿的果实高高地挂在枝头上,使人一见就生爱慕之心。你们看它矮矮地长在地上,等到成熟了,也不能立刻分辨出来它有没有果实,必须挖起来才知道。”虽然花生是豆科类,土豆是茄科类,但我觉得它俩在万物中够低调的了。大多数农作物都没有一颗收敛的心,总是高调得很。

  秋天里,刚刚出土的土豆灰头灰脸的,没个看头,爱干净的人远远地躲着,生怕弄脏自己的衣服。其实有经验的农人说,越是这样的土豆,口感才越好,越受人们的欢迎。如果土豆的表皮是光滑鲜亮的,那就口感不怎么好,甚至是涩麻的味道,令人作呕。无论哪样土豆,都是物尽其用,绝对没有浪费的道理。个头大的,没有受损的入窖储藏,以便平时食用;个头小的受损的磨成粉面,白生生的粉面是人们的最爱。

  人们乍一听土豆的名字以为是豆类作物,如果真把它重新归类,成为豆类,我想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豆类作物了。没有哪类豆子敢胆大妄为地和土豆媲美,就连大豆也无地自容,简直是蜗牛和犀牛相比了。

  记得刚出土的土豆堆成小丘形状,太阳晒掉湿气后,我们全家捡土豆,分装在袋子里。在我十岁左右就和父亲背土豆了,因力气小,只能背十几粒土豆,和父亲背着土豆,背着这个家庭直到今天。

  现在父母老了,只种了些土豆和玉米。我和母亲給土豆施了肥,锄了草。荷锄归来时,我好像觉得和玉米土豆的距离越来越疏远了,因为再过几年,那熟悉的土豆田地会离我而去,成为历史的记忆。我忽然明白了一句话:城市是农村的梦想,农村却是城市的精神家园,进了城忘了本,忘了那熟悉的土地。

  生在农村的孩子,父母经常教导我们好好读书,长大后进入城市才能找到好工作。现在我好像找到了父母所期望的梦想,包括我的。有时面对着如潮的人群,四野的高楼,不知何处是他乡,真是高处不胜寒啊!也许灰头灰脸的土豆是我精神家园里心底的最后的朴实。

  尽管我们离故乡越来越远,越来越陌生,但我由衷感谢土豆给予我们生命。因为那里有我的根,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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