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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种选择 “哎，你看到网上的新闻了吗，今年江苏高考一本文科333，理科331呢！”“那么低呀！”“拜托，今年试卷那么难！”我走在宿舍楼梯道里，听着走在前面的两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今年的高考形势。高考，虽然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但是一听到这两个字，我依旧一阵恍惚，回想起去年得知高考成绩后的种种，恍如隔日。时间闪到一年前。拿下眼镜，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瞥到电脑的右下角，“2016/6/249:30”高三的班级群正在疯狂的刷屏，学委一句“文科一本355”，犹如一颗深海炸弹，“嘭”在群里炸开了锅。355，怎么那么高，我怔住了。盯着普通的一个数字，我的肾上腺素急速飙升，嘭，嘭，嘭，寂静的房间里，除了电脑运行的声音，无比清晰的，是我的心跳。挨到中午，饭桌上无比沉默，只有碗筷碰撞的细碎声音。我低着头，心不在焉地吃着饭，脑子里一直想着355，355，355。“不要担心，下午成绩就出来了，好好吃饭。”妈妈轻声说。“可是吃不下去啊，现在哪里有胃口！算了，不吃了！”我把碗筷往前一推，又蹲守在电脑前。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划过，我既想让它快点，结束这痛苦的等待；
又想让它慢点，恨不得时间就此停滞。虽然还没到官方公布的查分时间，但我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又一次进入了查分入口。就这样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与高考成绩相遇了。看到成绩的一刹那，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当一件太过期待的东西突然出现在眼前时，我的大脑“死机”了。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突然反应过来。原来，可以查成绩了啊，我的脑子里只剩下这样一句话。“总分：349”如同慢镜头播放一般，这几个字进入我的视野之中。明明只有寥寥几个字，但却花了我很长一段时间来消化这个噩耗。我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确定自己眼没花，我才终于死心。349，连一本都不够。本以为自己能上个一本大学，但看到这个数字的一刹那，我听到了梦想破灭的声音。奇怪的是，我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但是胸口却感觉闷闷的，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眼睛一阵刺痛，是因为盯着电脑时间太久了吗？为什么感觉有冰凉的液体要从眼中跑出来呢？我一个深呼吸，尽力将那种陌生的感觉压下去。耳边传来脚步声，我知道，那是妈妈。我颤抖着张开了嘴，断断续续的说：“妈——高考成绩出来了——”“考的咋样？”妈妈急切地问。我慢慢转过头，看着妈妈焦急的眼神，我缓缓说：“考的太差了，才349分，连一本都上不了！”说完，我再也抑制不住巨大的悲伤，眼泪滚滚而下。蜷缩在椅子上，很少哭泣的我终于在这样一个闷热的下午嚎啕大哭。为什么呢？是因为辜负了父母的期望？还是因为自己的梦想破灭？又或是自己三年的努力拼搏到头来却得到这样的结果？不甘心吗？确实，我怎么能甘心呢？想起妈妈每个周末看望我时的殷切期望，想起爸爸每一次的教导，又想到自己三年来每一天的起早贪黑，想起高考宣誓时的意气风发，这一切，都随着一个数字的出现而烟消云散。这一刻，我什么也不想知道，什么也不想思考，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尽情的哭泣，为我逝去的青春岁月，为我那些无比拼搏的时光.…当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妈妈的声音：“对，出来了……考的不好，一本差六分……你闺女现在正哭呢……我知道的……行，先这样，我先挂了。”妈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好了，好了，别哭啦。这个成绩也不低了！”“怎么不低？我哪次模拟考都考得比这高！低死了好不好！”妈妈的话触到了我的痛脚，我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将所有的怒火都转移到妈妈身上，胡乱撒着气。我抽噎着，倔强地看着妈妈，依旧固守着自己最后的尊严。妈妈并没有生气，只是温柔的看着我，用她的宽容包容着我的小脾气。她站在我旁边，说：“刚刚我和你爸爸说过了，他说，如果想复读，咱们家一定支持你复读；
如果不想复读，咱这个分也能上个不错的大学。你目前也只有这两个选择，无论你选哪个，我和你爸都支持你。好啦，别哭了，多大点事儿。”我抬起头，红红的眼睛望着妈妈，抽噎着说：“可是复读好痛苦啊！”高三一年里，我自认为很努力了，但是每当看着高四的学生，就会觉得自己还不够努力。他们起的更早，睡的更晚，吃饭吃的更快（节约时间），放松的时间更少。曾经和同学的一句戏言“高考考得再差也不复读”，没想到真的变成了必须面临的选择。看着我垂头丧气的样子，妈妈继续鼓励我：“不想复习也行，在家这边上师范吧，离家又近。这点坎儿还过不去吗？以后要是遇见其他的坎儿，你也像这样哭吗？高考失利又不是天塌下来，在哪个学校不能学？你呀，要学会向前看，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我抹了抹眼泪，嗡声嗡气的说：“嗯，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关于那个下午，我印象最深的便是自己放肆的哭声和妈妈的一句“要学会向前看，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也许是自己对复读的恐惧，又或是自己真的鼓起了前进的勇气，具体因为什么我已经忘记了。总之，我最后上了离家很近的一所师范。现在每当听见和高考有关的信息，我总会一阵恍惚，或许这就是高考的“后遗症”。总是幻想如果自己选择复读，自己现在正在干什么，会遇见怎样的人，发生一段怎样的故事，自己的命运是否会有所不同。每当我沉浸其中，我总会及时从虚幻的想象中挣脱出来，无奈的笑笑，告诉自己，想那么多干什么，又不会真的回到过去。有时也会开玩笑，说：“我的青春全都奉献给学习了！”确实，回想起来，在我过去的19年中，学习几乎占据了我全部的时光。从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再到现在的大学，我的青春也被划分成这几个阶段。每一个阶段，都充满着欢乐、悲伤、痛苦，但也正是这些，让我的青春更加难忘。我想，高考或许就是我青春路上最大的一个坎，虽然从坎上摔了下来，摔得很疼，但我的路还没走完，拍拍身上的土，我的青春又面临着一个新的开始。如今，我开学也要大二了。上大学这一年，回头看着自己走过的青春路，我才明白，人生的道路上，一定会面临各种各样的选择，有些时候，做出选择之后，便无法回头。我们所能做的，便是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风雨无阻的走下去，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突然想起高三语文老师的一句话“高考是什么，高考就是你通过它，选择一座城，在那座城里遇到一些人，然后写出属于自己的故事”。就是再这样一句话，支撑我走过那段痛苦而又难忘的岁月，跌跌撞撞地走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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