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学习权视域下老年教育政策展望

　　摘 要：新时代，我国老年教育政策设计要从老龄群体的养老权落实向终身学习权实现拓展。老年教育政策体系坚持“权利本位”、“机会均等”、“自由选择”等构建原则，要以增能赋权为核心推进老年教育转型升级，要以学习权益维护为重点推进老年教育法制化，要以公共治理为手段推进老年教育公共服务优化，促进老年教育事业科学内涵发展。
　　关键词：终身学习权；老年教育；政策
　　作者简介：程仙平（1981-），男，安徽怀宁人，浙江广播电视大学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为社区教育、教育政策。
　　基金项目：2018年杭州市社科规划课题“终身学习权视域下老年教育政策研究——以浙江为例”（编号：Z18JC056），主持人：程仙平。
　　中图分类号：G7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7518（2018）11-0097-06
　　“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教育的需求是新时代包括老年教育在内我国教育现代化的重要使命与责任担当。截止2017年末，我国60周岁及以上人口2.4多亿人，占总人口的17.3%，其中65周岁及以上人口1.5多亿人，占总人口的11.4%，我国已是世界上老龄人口最多的国家之一。“通过老年教育的杠杆联动作用促进老龄化问题解决”是积极老龄社会的普遍共识，当前我国老年教育正由精英型向普惠性、公益性向市场有限介入、城区型向城乡联动型等转型，创新事业发展思路，推进事业升级迫在眉睫。“日益复杂化的社会使我们面临诸多越来越难于解决的政策问题”[1]，政策问题日益成为老年教育事业中尤为突出内容和亟待破解难题。《老年教育发展规划（2016-2020年）》明确要求“在老龄事业相关政策措施中重视支持发展老年教育”，作为现代政府基本公共服务，老年教育理应在政府政策旨意下遵循教育基本价值诉求，达成老年人“全面自由发展”。同时，从老年教育事业发展和政策研究脉络来看，一直以来养老权的落实与保障是我国老年教育工作的主线，诚然这与我国老龄事业发展宏观背景有关，但这也直接导致作为老年人权的重要内容的“终身学习权”在老年教育领域的忽视与旁落，从而使得当下老年教育的发展存在理念滞后、政策乏力和羽翼不丰等现象，严重制约着新时代我国老年教育事业可持续性发展。
　　一、我国老年教育政策嬗变与反思
　　我国老年教育发轫于20世纪80年代老干部退休后的福利教育，历经近40年推动与发展，基本形成了具有我国本土特色的老年教育推进模式，在服务全体老龄群体的生活休闲、学习需求和全民养老体系构建上发挥着积极有效的贡献。国际经验显示，现代政府是依靠具体而明确系列政策完成对包括老年教育在内的各种社会事务的介入与调控，老年教育政策是一种有目的、有组织的动态发展过程，是一定历史时期内政党、政府等政治实体，为达成一定的预期发展目标和工作任务而协调老年教育系统内各种事务所规定的行动依据和准则。由于教育政策具有“价值负载”的特质，我们简单回顾我国老年教育政策发展历程或能够把握老年教育政策背后的“价值导向”与“逻辑脉络”。
　　（一）老年教育政策的历史脉络
　　“政策作为一种社会现象，总是诞生于具体的社会经济环境中，公共政策是具体社会环境复杂运行的产物”[2]。老年教育政策是政治实体与老龄群体间互动关系的具体体现，我们看到特定时期的社会经济、政治为特定时期老年教育政策价值取向提供了客观背景，一方面挥就着我国老年教育政策特定的时代背景，另一方面也制约着老年教育政策的相关主体基于利益立场的价值选择。综合相关我国老年教育政策文件和研究成果，按照政府对老年教育的重视度①，我们将改革开放40年来老年教育政策历程可简单划分为两个不同时期：
　　一是发生期（1994-2000年）。这一时期尚未专门出台正式的老年教育政策文件，更多的是在老龄事业发展相关文件中对老年教育内容有广义上的政策概述，并没有对老年教育的具体形式、内容、体制等做明确规定。1994年《中国老龄工作七年发展纲要（1994-2000）》明确了“实现老有所学，保障老年人受教育的权利，不断提高老年人的素质”的指导思想，提出“要因地制宜，多渠道、多层次、多形式地开展颐养康乐和进取有为相结合的老年教育”[3]发展目标。这一时期，老年教育政策更多的是在其他的相关政策文件予以展现，政策价值导向更为侧重的是教育养老，服务老年人晚年生活需要。二是探索期（2001-2015年）。相较而言，这一时期对老年教育政策有较为深入和具体的阐述。2007年《国家教育事业发展“十一五”规划纲要》要求“创新老年教育体制机制，探索老年教育新模式，扩大了老年大学的办学规模。”[4]、“国家和社会采取措施，开展各种形式的健康教育，普及老年保健知识，增强老年人自我保健意识”、“提高老年人社会适应能力”。这一时期，我国老年教育事业得到长远发展，政策层面上不仅有老年教育事业发展规划，也对老年教育工作有更为具体明确的政策布局，政策价值上更多是侧重全体老龄群体的休闲生活，服务社会全民养老体系的构建。
　　（二）老年教育政策的价值路向
　　簡单分析，我国老年教育政策发展两个时期折射出了不同政策价值选择，其一是福利式老年教育，主要对象为退休老干部，服务老干部的老年生活。其二是闲暇式老年教育，主要培养广大老年人的兴趣爱好、休闲养生，服务老年人养老。其中：福利式老年教育，是我国老年教育发生期的重要价值体现，福利式老年教育广泛吸纳了老年教育的福利性基本价值的理论取向，认为为老年人口提供教育服务是一种社会福利的体现。源于计划经济体制，此时我国老年教育对象主要聚焦老干部，以教育公共服务达成老年干部晚年生活丰富与完成，这一时期的老年教育具有精英化和贵族化的倾向。休闲式老年教育，是老年教育福利化的外溢，也是21世纪初期我国老年教育政策的重要价值导向。进入新世纪来，伴随着老年人口剧增和老年闲暇时间的增多，更多的老年人，尤其城市老年居民主要通过老年教育完成自我丰富与生活完善，此时老年教育更多呈现“跳跳、唱唱、乐乐”等老年生活闲暇。与此同时，现实中我国老年人的学习权益面临平等参与学习的机会剥夺、“成人”的教育与发展权被忽视、参与学习的条件受限制和学习成就不能得到公正评价与认可等受损情况日益凸显[5]，老年教育普遍存在供需失衡、“一票难求”现象。